车门被再次打开时,文鸢头脑发涨,说不上来的难受。
眼前只剩模模糊糊地,只剩下重影。
她仿佛只能看见一个轮廓,肩宽,很高大,散发着令她恨之入骨的恶劣香味,却看不见那张脸。
闭上眼之际,耳畔只剩下了一句话:“别睡,醒醒。”
—
等醒过来时,文鸢浑身发软,被窝里热得不行。
她睁开眼打量了下四周,环境熟悉无比,但一些细小的装修似乎换了,窗台变成了编制的白色蕾丝窗帘,连桌椅板凳和床头柜都换成了暖色,少了一丝死气沉沉的味道。
她想动一动,才发现自己手上吊着药水。
推门而入的保姆阿姨急急忙忙走过来,把东西放在桌上摁住她。
文鸢看着那晚热气腾腾的汤,一时有些缓不过气。
保姆问着她情况,又摸摸她额头,拿温度计测试。文鸢始终不说话,她只能看温度计确认已经退烧了。
“文小姐,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“没有,谢谢。”
“那把汤喝了吧,你睡了一晚上呢。”保姆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,眼角泛着慈祥皱纹,穿着厨房围裙还没摘掉,看起来像是刚熬完汤就过来了。
文鸢的关注点却不在喝汤上,而是问她:“我睡了一晚上?”
她不记得了。
“是的呀。”保姆点头,小心翼翼调整药瓶和歪掉的吊针的线,才给她垫了个枕头,扶着坐起来,“魏主席说了,让你好好休息,养好身体,他这两天很忙,没时间来看你。”
说着笑眯眯地端起汤吹了两口喂她,丝毫没注意到说完后文鸢冷却的脸。
“魏主席对我们这些干活的人都很好呢,说把文小姐你照顾好了能多拿一个月的钱。”保姆有些乐滋,没意识到自己话有些多,“我看他啊对文小姐你是真的上心哦,你是不知道,像他这样俊又贴心的小伙子可没几个。”
文鸢沉默地看着递来的汤没张口。她离开前这栋别墅园里的人像冷血无情的机器,连话都不愿意多说。如今来了个话多的,她又觉得聒噪了,尤其说到魏知珩时,心底涌出无穷无尽的厌恶。
她根本不稀罕他虚伪的好意。
偏偏保姆还没察觉,滔滔不绝,问她怎么脸色那么差,忙着叫医生去了。
等人一走,文鸢才安静下来。
接下来两天,她也果真没见到魏知珩,但这里的驻守却比以往多了更多,比军营还要戒备森严。而别墅园里进进出出了不少人,她走进楼道里才发现了这些人是来干什么。
装监控。
文鸢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每一个走廊的地方,甚至是她的房间都装上了可夜视的监控,就连走廊的死角也没能避免。而别墅园里的每一处都收起了利器,连花瓶都牢牢地粘在桌上。
房子里跟随她的人也多了好几个,几乎是寸步不离,令人感到窒息。
魏知珩联系不上,她甚至无处泄愤。
第四天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,整个人精气神被养了回来。这天傍晚,她也见到了阔别已久的男人。
魏知珩在书房里呆了两个小时,似乎在开会,进进出出的人很多。文鸢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房间里,避免出去跟他碰头,等到外面彻底安静了也不敢动。
她不出去,可有人要进来。
房门打开时,文鸢心脏重重跳了一下。
倚靠在门框处的男人再忙也不见疲态,一身笔挺军装,看起来匆匆赶回来还没脱。他站在那,始终春风得意。
魏知珩淡淡掠了眼坐在床边的女人,哂笑,“不出去,是等着我亲自来请你吗?”
闻言,她呼吸滞住了。这几天虽没见到他,可那句礼物却让她一直担忧着,等着那把斩首的宝剑落下。这个过程漫长且煎熬。
“我不想出去。”文鸢这么说。
不想出去,很好,没关系。他表示理解,于是挥了挥手,朝后面的人吩咐了几句,又重新扫了她一眼,在一个莫名的笑容中退出了房间。
文鸢以为他走了,却没曾想不过是二十分钟左右,魏知珩重新打开了房门。
彼时身上的军装已经卸下,换成了清爽的灰色绸缎睡袍。腰间带子松垮系着,胸口半敞开,露出小半截锁骨,衣服勾勒着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。那张脸却是正经斯文。
跟着走进来的还有两个保姆,将餐食放在桌上后就自觉撤了出去。
霎时,房间只剩两人。
空气中飘着浓烈的饭菜味,以及一丝淡淡的沐浴香。魏知珩走到她身侧,不顾她眼底的反抗,执起手,牵着走到房间的客沙发上坐着。
文鸢僵着身不愿动,被他压着肩膀,猛地摁下来。
整个沙发剧烈一抖。那股沐浴香从头顶散发将人包裹住,文鸢坐立难安,又动弹不得,只能眼睁任由他凑到自己耳畔吐了几个字。
“吃饭。”
气息酥酥麻麻,魏